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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方毅:直面历史之鉴 唯人民监督方能跳出“周期率”

日期: 2013-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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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摘自:香港文汇报 2013年7月4日

■香港文汇报‧人民政协专刊记者 王晓雪、何凡、凯雷

  “窑洞对”原始版

  1945年,在重庆协助周恩来工作的王若飞登门拜访黄炎培,并送来刚结束的中共七大的有关文件,尤其是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黄方毅说:“当时国共关系处于僵局,父亲拜读后很想再次推动国共和谈,便与几位社会贤达一起拜访蒋介石,请求恢复和谈;另一方面,通过王若飞向中共转达此意,于是促成了延安之行。”  

  也就是在这次延安之行中,黄炎培提出了著名的“黄氏周期率”。黄方毅说,“父亲在延安目睹了解放区崭新的气象和军民的精神风貌,深感这似乎是与自己的理想境界不远了。然而他担心,将来如何?于是,当毛泽东问父亲感想怎样时,父亲就讲了‘黄氏周期率’”。 

  1945年出版的《延安归来》一书如此记述“窑洞对”: 

  黄炎培对毛泽东说:“我生六十余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见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  

  毛泽东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艰难坎坷痴心不改 

  土改之中,黄炎培也为一些过火行为上书毛泽东。毛泽东寄给黄炎培土改材料,意在批驳黄炎培意见,并介绍陈丕显与他交谈。反右前,毛泽东要求黄炎培回民盟,接替当时沈钧儒所担任的民盟中央主席职,但黄炎培婉拒了。 

  黄方毅透露,“反右时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长的利瓦伊汉在‘文革’后回忆,父亲当时对反右运动提出了不同意见,利瓦伊汉得知后十分紧张,顾虑会波及父亲,让孙起孟劝他赶快‘闭嘴’。”  

  然而黄家依然受到波及,黄方毅说:“反右期间,我三兄黄万里被打成清华大学大右派,之后四兄黄大能、五兄黄必信、长姐黄路、四姐黄素回及其曾是地下党员的丈夫、二姐黄小同之长子,都陆续戴上‘右’冠,全家七个右派,黄小同则因笃信基督而被内定为反革命。”当年还在读小学的黄方毅因年幼未被波及,但上中学后,有关方面即下令不准他入团入党。

  用心良苦点到为止 

  1958年10月,已逐渐淡出现实政治的黄炎培迈进80岁门坎,他决定动笔撰写回忆录,计划写80万字。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该书反反复覆历经周折,最后由黄炎培口述大意,时任民建秘书长的孙晓村等协助,民建李文杰执笔,到1964年完成,成文仅8万字,不公开出版,取名《八十年来》。 

  黄方毅特别指出,在《八十年来》初版的最后一节中,其父专门提起当年赴延安时毛泽东对他所说的“我们很愿意向老百姓学习”、 “愿意使有书本知识的人,回到实际工作中去”、 “我们自称知识阶级,实则工农分子的知识,有时倒比我们多一点”等三句话,偏偏不提他与毛泽东之间的周期率对话。 

  黄方毅说:“父亲他确实想到当年的周期率话题,且很想要在即将告别人世之前最后一次提及,但当时整个社会已陷在浓重的阶级斗争潮流与氛围之中,于是来了个只提延安其它对话,不提周期率的委婉曲折办法,以点到为止代替全盘端出,提示毛泽东。”  

  提及此,黄方毅感慨万千:“父亲用心良苦,待花甲之年我才渐有所悟。”  

黄方毅说,父亲给毛泽东寄上《八十年来》,之后由于未收到毛泽东的答复,认真的父亲又寄出一信,即他有生之年给毛泽东的最后一信。连接两封信的毛泽东亲笔写了他十几年来给父亲的60封信中的最后一封:“前后两信,并附着作、报告数种,均已收到,至为感谢。《八十年来》一书尚未卒读,其余均已看过了。高年盛暑,尚望注意保重。”  

  然而寄出此信后,毛泽东阅读了该书。黄方毅透露说,据毛泽东晚年身边的图书管理员讲,毛泽东不仅用心读过,而且在《八十年来》上用黑铅笔画了道道。 

  “1964年,毛泽东当面告诉父亲,已阅读过他的《八十年来》,但未置任何评论。此时的毛泽东以不言对答父亲之不言,以‘已读过’对答父亲之‘盼赐教’,以不置评对答父亲提及当年延安对话却不提周期率内容本身的提示。”

  历史警钟悠远深沉 

  然而,在黄炎培去世仅半年后爆发的“文革”中,黄炎培的妻子姚维钧于1968年1月被迫害至死。“母亲以生命的代价,‘验证’了其执笔的周期率!更再次以生命的代价,证实了破解这一周期率之艰!”黄方毅沉痛地说,“‘文革’中我家除母亲被整至死外,我五兄一家三口也死于非命。这都是我家对历史的付出。”  

  68年后的今天,历史的警响愈发悠远而深沉。黄方毅认为,周期率是一面历史大鉴,人民监督是镜照之后的自警自励措施。周期率总是作用于发展大势的顺境之中,这正是难以跳出的原因所在。“周期率是一柄双刃剑,它可以导致人亡政息,亦可以催人自奋。”黄方毅感慨地说,”从革命战争年代到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强调人民监督,贯穿其中的就是一种历史忧患意识——只有敬畏历史、敬畏人民,才能跳出周期率。这是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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