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同慶的聖誕把我引向遥遠的回憶，竟是如此地清晰，在振聲學校的大禮堂，幼稚園的我上台扮演小天使报福音「不要懼怕，我給你们大喜的信息，關乎萬民的；因今天在大衛城里，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你们要看見一個婴孩，包着布，卧在馬槽裹，那就是記號了……」

　　當我坐回自己的位子，高興地收受聖誕老人派發的禮物，裹面的糖果格外甜美， 這便是我記憶里的聖誕節，是以往歲月中唯一極深刻的聖誕片段。直至今天我依然喜見描繪聖經故事的油畫。

　　和平使者

　　欣賞巴托洛米奥• 埃斯特巴，牟利羅（Bartolomé Esteban Murillo•1618至1682年）的油畫《牧羊人朝拜》( 187cm×228cm )，真切感人！畫中聖母處在一個貧困的環境中，由一班普通的牧羊人見證了耶稣的降世，他们是首先報佳音傳喜訊的和平使者。

　　牟利羅技法精湛•色彩調和，光線自然，質感生動，充满質樸的平民形象，姿容親切動人個性極為鮮活，牛羊雞禽栩栩如生。聖母右手托着聖嬰，左手拉着潔白布兜的一角，散發出母子简純樸的關係以及微妙的情感。

　　聖约瑟全神贯注守護在側，手攜禮物的牧羊人簇擁在旁，看那中年婦人的目光及上翘的嘴唇、牵着锦羊站立在后的年青人，他们的表情難掩內心喜悦。

　　另一個牧羊人雙手合十，赤着脚虔誠地跪在地下，额頭的皺紋、粗糙的脚底腳踝刻畫出劳苦艱辛的歲月痕迹。廐房裹的牛和羊顯得十分馴和。周圍深沉的色调恰如其分地襯托了聖母黄色的頭巾、紅色的衣服、蓝色的披肩，聖嬰白色的包布，鮮與黯的明暗對比。更突顯聖母白皙清秀的面容，聖子白裹透红的稚嫩肌膚，彰顯他们所反射出的光源，照亮了下跪的牧羊人和周圍的人，是神的榮光照耀着黑暗。

　　畫家對光和色的掌控自然又集中，象徵着聖誕為世人带来了光明和希望，為所有的人带来和平同希望！一幅絕佳的宗教作品，必定是畫家的真情投注，畫面才可以充满上帝的恩典和真理！

　　榮耀尊貴的上帝為愛世人，將他的獨生子，也是永恆中的聖子——耶穌基督，讓處女瑪利亞受聖靈感孕，造成了肉身降臨在伯利恒牲畜棚房，以馬槽當搖籃，與世人一同承擔苦難，作為救贖世人的主。

　　一個永恆的新生命生在社會下層草根中間，沒有特殊的權貴或顯赫的地位。耶穌甘願放棄神應有的形象。

　　贴近人性

　　巴托洛米奧•埃斯特巴•牟利羅的《牧羊人朝拜》完全吻合了這種精神，巴洛克時期西班牙藝術家儘管他們大多的創作為宮廷服務，而他們卻不受當時宮廷的約束，反而由自己良心的驅使，他們的肖像畫都非常出色，特別是描繪社會低下階層的民眾，那種敦厚、剛毅、堅定的特徵更為惟妙惟肖。

　　西班牙的黄金時代是造就畫家的縱軸，畫家自身的經歷是創作的横轴。交織成為固有的藝術風格。牟利羅生於西班牙南部的塞維利亚，少年時不幸失去雙親，靠姐姐撫養，由於還有年幼的弟妹，起初向家鄉的畫家學畫，經濟非常拮据。

　　但他憑藉繪畫的天才，常去暨人流較多的市集，畫即興的速寫，小型的宗教圖片攢錢，勉強積了一點馀錢，再到馬德裡學畫。獲同鄉前輩委拉斯凱茲賞識收作學生，漸漸有了畫家的聲譽。

　　回到家鄉后，受塞維利亞當地聖弗朗西斯科修道院委託，創作了系列宗教畫，一舉成名。曾榮獲塞維利亞大教堂主教授予“當代最高的榮譽冠冕”。

　　此外，牟利羅的風景畫，肖像畫和自畫像，描繪的街頭流浪者、乞兒、農夫、牧民等低下層民眾的風俗畫也同樣出色，尤其是天真無邪的孩童，簡直可以呼之欲出，這些畫都廣受歡迎。因他的寫實主義傾向貼近人性，所以他宗教畫平易近人能獨佔鰲頭。

　　已花甲之年的牟利羅在卡迪斯教堂祭壇作《聖卡達莉钠的婚约》時，不慎從梯架摔落，没多久這位十七世纪藝術巨匠與世長辭。留下聞名於世的精采畫作。西班牙國王為保護文化遺產，1779 年下令禁止牟利羅作品销售國外。到十九世纪成為國際藝術市場身價较高的西班牙名家。無論如何他通過畫筆將宗教深入人心，確是對西方藝術史上的一大貢献！

　　穿梭歲月拜讀名畫，我默默禱告主耶稣基督，但願世界不再被邪恶捆绑，但願香港的普選邁向公羲和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