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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濂 一生只痴一墨滴

日期: 2013-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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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2013年10月25日《文汇报》

陈振濂创作榜书

文:香港文汇报记者 章子峰 朱薇 潘恒

摄:潘恒

  很难用一两个词来准确定义陈振濂先生。他正当健年已著作等身,身居高位却多言社会民生。你能在最官方的会议上看到他颔首致辞,也能在最冷僻的书法刊物上领略他的真知灼见。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刮起的「陈振濂旋风」至今方兴未艾,百年西泠印社在他运作下重焕生机。

  有人说,陈振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绯闻」,有人说他一个人做出了几个人才能做成的事业。多重身份下的陈振濂,对艺术由始至终的痴迷才是他最坚实的底色。正如他自己所说:「真正的科学家可以一辈子研究一滴油漆滴落的过程,我对书法的态度大抵如此。」

  大匠之门

  陈振濂说,他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受过诸多书画大家的耳提面命,传承了他们的文脉与风范。

  一代草虫画大家潘君诺是他的启蒙老师。当年有一种说法,年夜饭没有后辈作陪就不吉利。潘君诺没有子嗣,陈振濂的父亲与潘君诺是好友,每到过年,就让陈振濂去陪潘君诺吃年夜饭。对陈振濂爱护有加的潘君诺自然倾囊相授。大家都只知陈振濂书法好,殊不知他花鸟画的造诣亦不亚于专业的花鸟画家。

  画家唐云是著名的「唐铁头」,讲究老派的规矩和礼数。有次在唐府做客,他指着幼小的陈振濂说:「你记住,父亲在时,你只有给父亲泡茶的份。」给书法大家沙孟海当助手时,陈振濂研墨、按纸,陪着沙老编书、接待客人。这些大家风范的耳濡目染,养成了陈振濂不俗的气质和格局。

  在文革的特殊年代,告密成风,人人自危。一批批原本受人尊崇的大学者、大艺术家白天被批斗,晚上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文革的动乱却意外给了年少的陈振濂大把的空闲时光来吸收艺术养分。「这批大师都觉得人生无望,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孩对他们的艺术感兴趣,每天上门求教,对他们是一种慰藉。」

  当时,陈振濂可以自由进出陆俨少家,申石伽的藏画可以给他随意临摹。陈振濂说,现在的社会环境已经很难再找到当年的求学氛围,年轻学子见导师一面都不容易。可中国最重要的师承教育,就是在这种贴身的学习中才能实现。

  「陈振濂旋风」

  陈振濂成名较早,作为中国美院的高材生,他研究生毕业后顺利留校任教。「那时美院的风气是一流人才做画家,二流人才做理论。」在其它年轻老师参加各种笔会赚取润笔费时,他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啃理论书。

  陈振濂看重的是这笔账:如果只是书法写得好,能影响的人局限在小圈子里,如果理论做得好,我的思想能影响几代人。凭着过人的精力,他广泛涉猎,跨界研究。当时中日刚刚建交,日本出版了若干本有关中国书法史的书,但中国竟然连一篇关于日本书法的文章都没有。陈振濂开始潜心翻译并编辑日本书法史,出版了十数本厚实的研究文集。乃至30年后,举目如今的中国书法界,在对日本书法的研究上,论体量论深度,依然无人能出其右。

  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社会,诗歌当道,各种社会思潮出现井喷。在创作高峰时,陈振濂一度在《光明日报》等七家媒体上开设专栏,系统地介绍自己的书法美学研究。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陈振濂旋风」,出版的书籍洛阳纸贵。

  书法界常有文人相轻的传统,这背后牵扯着价格和商业利益。但在理论界,陈振濂的学问研究被广泛地认可,这也是他获得业界尊敬和推崇的主要原因。

  书法记史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民智苏醒,个体的尊严越来越得到重视。陈振濂近年来的最新创作,是在当地报纸上用书法文言撰写社会民生。日拱一卒,提笔就来,已经坚持一年有余。

  在他笔下,全是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话题。高科技、民工荒、少儿教育等无所不包。他与这个时代保持贴地行走,在飘逸笔锋下投射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与关怀。用他的话说,他要写一部与这个时代同步的当代史。

  陈振濂的观点是,如果书法只是重复的技术,一百件作品有价值的只是前三张。他要求自己不断思索书法有没有更大的可能性。 

  2009年中国美术馆办展时,他打破惯例包下五个展厅,让观者流连忘返,李岚清为之叫好;2010年举办《大匠之门》书法展,他组织学生们去祭拜书画泰斗又是祖师爷群体,不要忘本;2011年西泠印社成立108年,他别具匠心创作108件书法作品讲述西泠印社108个经典细节与故事。

  陈振濂说,过去的艺术家没有金钱概念,还要分散精力被迫去完成政治命题,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创作出了大量一流的作品。可现在的书法家太娇生惯养,生活单调贫乏,满足于抄写几首唐诗宋词,画一些与生活无关联的山水花鸟。时代对他们没要求,他们对时代也没有责任,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与他们没有关系。陈振濂直言,这是一种精神的弱智与猥琐。

  他则以己之力发起了「蒲公英计划」,准备在3年内每年拿出100万元专项基金,用于老少边穷地区中小学老师的书法培训。

  笔墨修心

  陈振濂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杭州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一手学术、一手行政,一般人往往不堪俗务缠身,陈振濂却能游刃有余,在多个身份中自由切换。

  行政职务让他能站在更高的角度来审视艺术。「这一辈的艺术家不缺技术,缺的是眼光和定位,这决定了他能不能成为大家。」在陈振濂的推动下,西泠印社打破以往只关注篆刻的思维模式,广纳各界艺术名流,组成意趣盎然的雅玩沙龙。「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西泠印社如今成为了一块中国艺术界的金字招牌。

  陈振濂常说:书法原先于我就像一座高山,后来成为了安身立命的工具。现在,「书法对我更像是一个可以不断探究的科研对象。」他还打了一个比喻。国外有很多科学家,一辈子就研究一滴油漆的下坠过程。油漆的下坠固然简单,但围绕它的黏度、速度、地心引力等要素,让科学家充满好奇,不惜穷其一生。

  「书法对于我,就是那一滴油漆。」一生痴迷墨滴的陈振濂,对书法的感情也是如此黏稠,化不开。

  陈振濂,号颐斋,原籍浙江鄞县,1956年2月生于上海。1981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1993年任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0年调任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副院长兼艺术学系主任、艺术学院院长、浙江大学中国艺术研究所所长、浙江大学书画艺术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在中国美院书法系与浙江大学中国艺术研究所同时招收博士研究生。现任全国文联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文联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兼秘书长、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陈振濂同时以创作、理论、教育三方面的开创性成果享誉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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