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亚洲周刊》2018年9月16日
文/江迅、袁玮婧
中国大力扫黑,中南海派出扫黑除恶督导组分赴河北、山西、辽宁、福建等地,开展扫黑除恶督导工作。从「打黑」到「扫黑」,是习近平所改定拍板,专项工作为期三年,体现中共新思维的转变,反映了中南海的最新部署,显示对黑恶势力的定义拓展延伸,不只是以往的点式打击,而是大的小的都扫,更致力于打掉「保护伞」,扫黑结合反腐,清除黑恶势力产生的土壤。
声势浩大的「扫黑除恶」狂飙正席卷中国。有黑必扫,除恶务尽。中南海日前派出九个扫黑除恶督导组分赴山西、辽宁、福建、山东、河南、湖北、广东、重庆、四川等九省、市,开展扫黑除恶督导工作。加上此前作试点的河北督导组,至此,中共此轮扫黑除恶专项行动部署,十个中央督导组已全部出动。从当年的「打黑」,变为今日的「扫黑」,揭开当代中国庞杂、神秘的黑恶势力的冰山一角。亚洲周刊从北京获悉,从「打」到「扫」这一字之变,正是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改定拍板的,据悉这一专项工作将为时三年。这一字之差,体现中共社会综合治理新思维的转变,显示对黑恶势力的定义拓展延伸,不只是以往的点式打击,而是大的小的都扫,更致力于打掉「保护伞」,扫黑结合反腐,清除黑恶势力产生的土壤。虽一字之变,却概括了中南海「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的最新部署。
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习近平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部署。中共为贯彻整治力度,再度采用类似打贪反腐巡视组的方式,分批次向地方派出若干「督导组」,一方面监督地方政府推进专项行动,另一方面也避免基层在行政压力传导下,粗暴执法制造冤假错案。亚洲周刊从北京获悉,过去「打黑」打的多,防的少。这次「扫黑」更重视综合治理、源头治理、齐抓共管。这次共同参与的部门从过去「打黑」的十多个部门,增加到「扫黑」的三十个部门。
二零一八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通知》指出「决定在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据悉,「扫黑除恶」督导工作从二零一八年七月起,共组织三轮,每轮督导十省、自治区、直辖市,到二零一九年底实现督导全覆盖。中央督导组组长由正省部级官员担任,副组长由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成员单位中副省部级官员担任,成员从相关单位抽调。八月二十八日至九月一日,除先前已经开展工作的河北以外,九个督导组先后召开动员大会,并公布了举报电话和举报电邮信箱。
这十个督导组长中,有八位来自全国和地方政协、人大系统,全国层面包括五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李学勇、吴玉良,全国政协常委支树平、沈德咏、王伟光。有三位来自地方政协,都是省政协主席,分别是十九届中央候补委员、江西省政协主席姚增科、天津市政协主席盛茂林、陕西省政协主席韩勇。此外,一位来自国家机构,是十九届中央委员、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副书记、副检察长邱学强;另一位来自地方,是内蒙古自治区原党委常委、纪委书记张力。
虽然这些组长绝大部分来自政协、人大系统,重要的是他们在进入政协和人大之前所担任的职务和积累的经验,第一督导组长支树平是原国家质检总局局长,第二督导组长李学勇曾任江苏省委副书记、省长、省政府党组书记,第五督导组长沈德咏曾是最高人民法院党组副书记、常务副院长。十位组长还得到十位副组长的协助,第一督导组副组长陈国庆是最高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第二督导组副组长许群杰是公安部原边防管理局副局长;第三督导组副组长张苏军是司法部原副部长;第四督导组副组长甘霖是市场监管总局副局长;第五督导组副组长成平是交通运输部安全总监;第七督导组副组长倪红是住房城乡建设部副部长;第十督导组副组长姜伟是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从他们的现任和原任职务来看,涵盖了纪检、公安、司法、市场监管、交通运输、自然资源、城乡建设等各个领域,而这些领域也恰恰是黑恶势力滋生蔓延的温床。
九月一日,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法院宣判重大涉黑案件,该案有五十四名被告人和三个被告单位,涉及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聚众斗殴、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打砸车辆、枪击对手、强迫交易、串通投标、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对非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行贿、非法采矿、故意伤害、妨害作证等犯罪活动以及强行侵占沙场、非法占用土地、违法建设等十七项罪名,肆意欺压、残害群众,为非作恶,称霸一方,攫取巨额经济利益,发展为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多至二十五年。
据悉,此案是二零一八年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厦门市宣判的首起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案。日前,厦门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通报说,该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已取得阶段性成果,刑拘各类涉黑涉恶犯罪嫌疑人一千三百四十六名,破案四百一十起,打掉十八个黑恶势力犯罪团伙,其中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二个、恶势力集团九个、恶势力团伙七个,一百五十名犯罪嫌疑人自首,市民群众对扫黑除恶工作满意率达百分之九十八点三,党纪立案或政务立案二十九件三十六人,立案查处「保护伞」十一人。阶段性成果还有:整顿软弱涣散党组织二十一个,查处村「两委」官员五名,村级党组织换届选举顺利完成。
八月三十日,中国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公开通缉十名重大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在逃人员。这份名单中,排名一二位的耿建平、陈富香都来自山西。陈富香是名单里唯一女性,这两人来头都不小,背后的势力在山西都曾经一手遮天。陈富香是山西吕梁柳林县涉黑首富陈鸿志的姐姐。陈鸿志涉黑集团已于两个月前落网,目前陈富香是唯一在逃骨干成员。柳林县被称为「煤都」,这里煤老板云集。他们同山西「塌方式腐败」密不可分,曾是腐败黑金输出地。柳林县已经被查的煤老板,牵涉到原山西省委常委聂春玉、杜善学、华润集团原董事长宋林等诸多要人。
名单中排名首位的耿建平来自太原市代管的古交市,他曾是山西原首富张新明旗下的头号马仔,被通缉的过程颇为扑朔迷离。二零一八年二月,中共中央巡视组进驻山西时,耿建平就被二百多名群众联名举报,此后一直有关于他的各种传言。此事引起中共中央巡视组重视,并将线索交办给古交市纪委。四月,古交市纪委又将此案移送至古交市公安局。直到八月十七日,太原市公安局发出通告公开悬赏十万元人民币(约一万五千美元)通缉耿建平,人们才恍然得知,中共中央巡视组交办的这一案件,身为主要嫌疑人的耿建平竟然潜逃了。
陈鸿志、耿建平这一类黑社会团伙,外表不是人们传言中的大金链大手表全纹身,他们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陈鸿志的「私家武装」叫保安队,最多时有三四百人。他们利用这些力量,抢占煤矿,威胁殴打竞争对手和维权村民,打伤打残的人多达百人。近年来,一些地方上的黑恶势力处心积虑地渗透、控制基层政权。陈鸿志案中,曾被通缉的在逃嫌疑人中,包括当地村主任、村支书、派出所所长、刑警大队教导员。陈鸿志积累财富的手段,就是买通上层官员、破坏基层选举,控制柳林县西北片多个乡镇的农村选举,选出来的村干部成为其煤矿在当地的利益代言人。陈鸿志曾当众扇了县委书记王宁一耳光,因为这个县委书记是陈鸿志用钱帮他买来的,因此只能受其摆布。耿建平还直接跳到前台,担任村主任、村支书和古交市人大代表,凭借政商关系网牟取暴利。
黑恶势力曾平安脱身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在当地早已恶名昭彰的黑恶势力,此前却总是能化险为夷平安脱身。十年前,陈鸿志在与他人争夺一处煤矿时,致人死亡,曾被公安部立为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并挂牌侦办,陈鸿志躲了两年多。但神奇的是,这期间陈鸿志的产业并没受到影响,最终他本人也平安无事。耿建平曾涉入与华润集团的一项非法交易,太原检方曾决定由反渎职侵权部门着手调查,但最后耿建平无事,反倒是举报人被古交市警方抓捕。
就是这个山西省,六月十三日,当局宣布时任山西省司法厅党委委员,以及省监狱管理局党委书记、局长王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王伟出生于一九六二年,山西沁水人。他从二零零三年起,历任山西省监狱管理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省监狱管理局党委副书记、政委等职。八月二十二日,山西省纪委监委发布通报,声称对王伟、省监狱管理局副巡视员高奇、省人民检察院原副巡视员贾文声、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原专职委员关中翔违纪违法问题,被指「违反国家法律法规规定,违法为涉黑罪犯减刑提供帮助,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涉嫌犯滥用职权罪」。上述四人的通报都出现「涉黑」、「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字眼。山西政法领域一位官员对亚洲周刊说,通报所指向的黑社会人物,就是在太原乃至整个山西都「响当当」的本名叫任爱军的「小四毛」。王伟、高奇和关中翔已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已退休的贾文声被开除党籍取消退休待遇。上述四人都已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而提起公诉。
任爱军生于一九六七年,山西临县人。他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活跃于山西黑社会团体,早年曾因抢劫、故意伤害他人被判刑,出狱后继续寻衅滋事参与组织黑社会活动。早在二零零二年,任爱军就曾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绑架罪、非法买卖枪支罪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黑社会团伙其他四十二名成员也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由于「保护伞」强大,被判无期的任爱军,在服刑期间竟然能享受各种特殊待遇,住单间,开小灶,经常有外界朋友进来找他喝酒聊天,到二零一三年六月,任爱军服刑十年半后,更被减刑释放。
据最高人民法院的规定,无期徒刑罪犯在刑罚执行期间,确有悔改表现或有立功表现的,服刑二年以后,可以减刑。减刑幅度为:确有悔改表现或立功表现的,一般可减为二十年以上、二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减为十五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罪犯经一次或几次减刑后,其实际执行的刑期不能少于十三年,起始时间应自无期徒刑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七日,太原市公安机关接到群众举报,称其经营的机动车清洗中心被他人强占,在房屋电源被切断后,对方还纠集他人多次对其殴打,多处受伤。太原警方成立专案组立案侦查,查明这一寻衅滋事案幕后真相,破获多起由该犯罪团伙实施的敲诈勒索、故意伤害等刑事案件。截至二零一八年二月十日,任爱军等八团伙成员悉数落网,缴获枪枝五把。警方查明,该组织头目任爱军以实际控股人身份成立多家公司,为其实施违法犯罪提供掩护,同时还豢养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订立「效忠协议」,为其充当「打手」。该组织透过以黑护商、以商养黑,利用其过去犯罪的恶名,以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等手段,抢占商铺、强迫交易、收取「保护费」等。二月十三日,山西省公安厅通报,以任爱军为首的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团伙,已被太原警方再次成功打掉。
劣迹斑斑的任爱军为何能在服刑十年半之后重获自由?一个黑社会头目,如何在短短十年半从无期徒刑变为减刑释放?正缘于政法系统一些人的「暗箱操作」。二零一八年五月以来,山西反腐重拳出击,仅公检法领域就有十多人被查。其中,任爱军此前服刑过的汾阳监狱、曲沃监狱,以及审理过他减刑案件的临汾市中级人民法院,都有人员落马。五月底,山西省纪委监委一次性发布五名政法系统人员被调查的消息,包括省高级人民法院专职委员关中翔、省监狱管理局副巡视员高奇、汾阳监狱副调研员武建东、临汾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监庭副庭长邢锐和曲沃监狱看守大队大队长裴军亮。
六月二十二日,山西省纪委监委再次发布消息称,省人民检察院原副巡视员贾文声和临汾监狱党委书记、监狱长杨磊双双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贾文声历任山西省人民检察院监所检察处处长、侦查监督处处长、侦查监督二处处长等职,二零一七年到龄免职退休。杨磊曾任山西省曲沃监狱党委书记、监狱长,与此前被查的裴军亮是上下级关系。
灰色地带滋生黑恶势力
经四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政治和经济领域形成诸多「灰色地带」,在其中政、商、社会势力互相交织,盘根错节,其显现效应即是形形色色的黑恶势力的涌现和滋生,其组织形态各异,渗透的领域各殊,规模有大有小,势力有强有弱,而往往与当地特有的官场生态纠缠不清。在中国基层社会,特别是大中城市之外广阔的小城镇与乡村,涉黑涉恶势力是民众生活中往往要面对的难题。过去中国数次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都未能妥善根除这一问题。
有学者认为,从「打黑」改变为「扫黑」,表明此次专项斗争的目标是只要对民众的正常生活造成危害的都在整治之列。过去「打黑」是打有组织犯罪的「黑社会」,今天「扫黑」则是扫「黑色行为」,即便是一个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在以往的社会综治行动中,这类人往往因不成势力得以幸免,但在当今现实中,他们对普通民众日常生活的威胁却颇为显著。把「扫黑除恶」同反腐败结合,既抓涉黑组织,也抓后面的「保护伞」。要对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收钱捞人、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等问题,发现一起、查处一起,落实「一案双查」制,对管理监督宽松软、造成严重后果的官员严肃问责。
显然,这不是国家头一次部署针对黑社会的专项行动。自二零零零年以来,中央政府层面开展过多次「打黑除恶」专项行动,公安部早在二零零六年就开设打黑除恶举报电话,十多年来,各地大大小小「打黑除恶」行动不计其数,世纪之交,沈阳黑社会头目刘涌、「四川黑老大」刘汉……二零零六年至二零零九年,仅湖南省公安机关就在「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中,移送起诉涉黑案件六十二起,打掉恶势力一千三百五十七个,抓获涉黑涉恶犯罪嫌疑人一万零二百五十八名,破获刑事案件一万一千七百三十四起。
不过,黑社会却没有从人间消失。那些年的「打黑除恶」,惩治的仅是直接从事黑社会活动的个人,而并未摧毁黑社会的经济基础,土壤尚在,难免「春风吹又生」。中共之所以要「扫黑」,是因为「黑恶势力更隐蔽」,披着合法外衣隐蔽性更强,称黑恶势力大多以「公司形式,依托经济实体存在」,组织形式「合法化」 ,组织头目「幕后化」,打手马仔「市场化」。中国社会的恶势力现象越来越严重,社会呈现黑社会化。
于二零一三年九月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时任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在二零零九年至二零一一年,以公安局长王立军做先锋,发起「唱红打黑」,以针对当地黑帮势力为名展开一场「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二零一零年十二月重庆打黑进入高潮阶段。薄熙来打黑行动在程序、法律适用等方面出现的问题广受诟病。当时重庆打黑除恶最大的争议在于打黑后对犯罪嫌疑人审判的公正性问题,开庭前律师看不到案卷,会见不到被告,所有的案子都是快起诉,快审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安全难有保障,也是有争议的问题。薄熙来在重庆展开的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两年时间约有五千七百人被捕,包括商人、警察、法官、政府官员和薄熙来的政治对手。
习扫黑与薄打黑之别
薄熙来在重庆的「打黑」制造了大批冤假错案,把上千亿的民营企业家的资金占为己有,作为实现个人政治野心的经费。北京康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前刑事辩护律师李庄,作为一名「黑老大」龚刚模的辩护律师,他身陷冤案,错因「涉嫌诱导、唆使龚刚模编造证言、引诱证人作伪证」等被提起公诉,蒙冤「涉嫌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被判十八个月有期徒刑。二零零九年十二月,获刑一年六个月;出狱后,提起申诉,要求撤销有罪判决,改判无罪。
李庄对亚洲周刊说,薄熙来在重庆的「打黑除恶」瞄准的是民营企业家的钱,是实现个人政治野心,习近平所主导的「扫黑除恶」瞄准的是安保中共基层政权,尤其是针对那些透过贿选得到的权利、职务,以及透过贿选进入的人大、政协,包括各个街道、村庄,以及市场上的垄断势力。中共高层目前所担心的仍是基层腐败、以及社会安定问题。有学者称,「过去『打黑』更多是从社会治安角度出发」,「这次『扫黑』是为了夯实党的执政根基」。「扫黑」除了「打击黑恶势力本身,还要打击基层的腐败」,查处「微腐败」。比起薄熙来当年「打黑」,仅一字之差,习近平担心的还是共产党基层腐蚀和腐败。
当然,在现今中共执政者的主导下似乎已意识到薄熙来打黑时的「弊病」。正如习近平在「扫黑除恶」文件中强调,消除黑恶势力对人民群众的威胁和滋扰是当前的紧迫任务,要主动适应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严禁刑讯逼供,防止冤假错案。
八月二十四日,中央扫黑除恶第一督导组长支树平向河北省反馈了督导情况。七月五日,中央第一督导组先行进驻河北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试点督导。督导组对河北省的督导时间是七月六日至八月五日。进驻当天,中央督导组就第一时间透过主要媒体、网站公布举报电话和信箱,设立专门场所和人员处理群众来电来信。督导期间,一个个电话、一封封信函承载着群众的期待,从燕赵大地四面八方汇聚中央督导组。扫黑除恶是一场人民战争,必须紧紧依靠群众。督导组共受理群众来信来电一万一千一百四十四件,梳理有效线索八千六百五十二件,已按规定转交有关方面处理。中央督导组还分成三个小组深入一些群众反映强烈、问题突出的地区。
督导组谈话逾七万人
据统计,督导组在组织系统谈话五万七千五百多人,公安系统谈话三千一百多人,国土、住建、交通运输、工商系统谈话一万六千六百多人。仅七月份中央督导组进驻以来,河北全省公安机关打掉涉黑涉恶团伙六十五个,抓获犯罪嫌疑人五百四十三名,破案四百七十二起。对于廊坊市安次区政协原主席杨某某等充当杨玉忠涉黑团伙「保护伞」问题,在曲周县杜新忠涉恶团伙案中三名充当「保护伞」人员,张家口市委、市纪委监委查办市公安局副局长王某某涉及「保护伞」问题……都依法作出处置。据悉,七月以来,河北纪检监察机关共立案审查一百四十五人,党纪政务处分五十九人,正在审查调查的有八十六人﹔涉及县处级官员十二人,乡科级官员五十四人。
有学者说,派驻各地的督导组对于推进地方「扫黑除恶」有重要意义,至少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对于中共中央而言,督导组是高效的耳目。其二,对于地方政府而言,督导组是严格的「考官」。其三,对于民众而言,是可靠的申诉管道。中南海「扫黑除恶」阵阵狂飙正引起人们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