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树宏老师送我二张他及夫人王老师的近照。八十几岁的老人神采奕奕,喜气洋洋,看了让人舒服开心。特放到《后天下之乐》博客,大家欣赏共享。另外,附上蒙老师一篇写《孙女蒙迪》的文章,亲情及乡情洋溢纸上。中国的新一代人;也在成长和进步。我们相信在心灵的净土,有许多许多清新的空气……。
孙女蒙迪
儿子、儿媳到海外求学,开头那几年他们忙得弃盔撂甲,经济困难,生活也不安定。后来情况有所好转,才敢考虑生儿育女问题。孙女蒙迪出世后,我和老伴晋升到爷爷、奶奶级,心里乐滋滋的,于是开始筹备探亲(先后去了两次)。
飞机在旧金山降落,儿子、儿媳带着孙女从圣荷西来接。一家相见,十分高兴。在汽车上,他们教孙女叫爷爷、奶奶,但她怕生,始终未开口,我们想抱抱,她也不愿意;只是缩在她母亲怀里,但却一直睁大眼睛注视着我们,似乎在思考什么,也许就是想尽快地跨过这道陌生的门坎吧。
年轻人去上班后,只有我们三人在家,很快就熟了起来。我们为她专门写了“起居注”——其实也就是记录那些童稚可爱的趣事。现在回头翻阅,仍激情满怀,似乎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她讲汉语时,往往使我们产生怪怪的感觉。10月13日,我去图书馆借书。她对奶奶说:“不知你爷爷到哪里去了”?有一次,她把“大吃一惊”、“心都凉了”这层意思,说成“肚子都落了下来”:问她瓶里还有饮料没有,她答道:“瓶里还长着呢”。又如在公园中喂鸟,她会把手伸向大人,很不规范地说什么“喂饼干吃鸟”。后来,这就成为她表姐们喜欢讲的笑料。这自然不是蒙迪的过错,乃是因为生活在海外,讲汉语的机会不多,缺乏这方面语言环境的缘故。
孙女在性格上也颇有特点:易受感动、有时胆大、有时胆小。6月16日,我们一起看DVD《自由奔腾》(Running free)。它写小马被迫离开母亲;后重逢,母马因伤而死。有一男孩对小马很友善,但因战争,他被迫撤离,小马十分悲伤。这时,孙女也悲不能抑,哭了起来;我们也为她的感情所感动。
关于胆大。有一次,在伊利莎白公园散步。她才两岁多,就在草坪上一个人向前走。我注视着,看她如何处理。结果她走了一百多米.始终不回头看看家人是否在身旁。又有一次,进入儿童乐园后,由于家人之疏忽,她一个人走散了,快回到了大门那儿。他爸爸找到把她抱住,她根本不理会谁把她抱住。在她的印象中,家人理所当然地会加以关注,自己完全不必担心。
关于胆小。孙女家的书房是在计划之外加盖的,走出玻璃门就是后院。3月10日夜,因玻璃门映出房中人和图画中之图像,蒙迪以为门外后院中有人,吓得大喊大哭地跑来。我抱着她回现场观看,指出门上映出的人像是谁或是甚么,他才释疑解惑。
我们终于有了“粱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的感觉,准备回国了。怕孙女感到突然,不习惯,事前向她“吹吹风”。我告诉她:“爷爷、奶奶要回家了——飞机,昆明”。蒙迪想了一下说:“爷爷拿不到”(意为飞机在天上,拿不下来乘坐)。我们于3月18日启程,儿子全家送我们去机场:大人心中已是满满的离愁别绪,但她以为只是一次旅行,心中浑然不觉。一直到我们步入候机厅,她要跟着进去而不能时,才嚎着要爷爷、奶奶,大哭起来。4月9日,儿媳在电话里说:吃饭时,蒙迪说要等爷爷、奶奶;夜里不让关大门,说关了门,爷爷、奶奶进不来;拿起模型飞机时,会说“昆明”;还会叫他爸爸换鞋子,去追爷爷、奶奶。在她的印象中,我们不是隔着宽广的太平洋;认为爷爷等是在圣荷西或旧金山的某个街区里。唉,离情似海,太广太深太沉了!
如今,蒙迪已经长大。她曾两次回昆明探望我们;回来时,还着意学汉语,去青少年官学绘画,并请歌舞团的老师教吹长笛。第二次回来时,她带来高二时所画的一组(共五幅)连环图画,名字为《畅想曲》。五幅画的小标题为《向往》、《追求(一)(二)(三)》和《飞向来来》。第一幅,面一个黑头发穿红衣的女孩,她的前方是海、绿树、塔和万里晴空;女孩把打开的红伞放在地上,张开两臂向前奔去;第二幅画女孩已远离红伞,接近塔和绿树,人像已变小和变模糊;第三幅画中的小女孩则双脚凌空,张开的双臂变成了翅膀;第四幅里,女孩已升上天空,虽然地上的伞还可以看到淡淡的一角,但人像已变成飞鸟。第五幅画,只有一个冲天的鸟,大约就是大鹏鸟吧!它羽击长空,飞向未来。我认为,这组画的寓意,如果是独立思考的结果,那是颇见功夫的。有一段时间,我私意以为她如果朝向学长笛或绘画的方向,可能有较好的发展前途。但是,她最终选择了医学。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愿,而且,这样,她和母亲成了同行。我现在祝愿她像这组画中所表达的那样,不断追求,冲天而起,翱翔在学术的天空,为人类的健康和长寿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