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亚洲周刊》2018年5月27日
文/吕畅能
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于日本驻港领馆外摆放三座慰安妇铜像,要求日本正视历史。 委员会也上访北京,要求把慰安妇及侵华历史列入教材。
香港中环日本领馆门外的慰安妇铜像:韩国(左起)、中国、菲律宾(图:罗悦轩)
菲律宾慰安妇雕像最近在日本压力下拆除。中日关系近期回暖,但钓岛和慰安妇问题却挥之不去,尤其在慰安妇问题上,香港、台湾、韩国、菲律宾等都不断有民间团体抗议,要求日本政府承认责任、道歉并赔偿。 五月十三日,两年前获得回乡证(港澳居民来往内地通行证)的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召集人曾健成(阿牛)率团到北京上访,要求将慰安妇及钓岛历史列入中国大陆的教科书,并要求中国邮政局制作钓鱼台邮票。
二零一七年七月,正值“七七事变”八十周年,保钓行动委员会在日本驻港总领事馆外天桥摆放三个分别代表中国、韩国和菲律宾的慰安妇铜像,当局没有拆除。铜像吸引不少人围观,其中以韩国人参拜的最多。给阿牛最深印象的是,有一位韩国女士“三跪九叩”跪拜铜像近半小时,痛哭流涕,最后为铜像挂上项链才离去。
慰安妇铜像占据了天桥很长时间,曾经引起日本领馆投诉,但警方只是关注,并无要求移走铜像,保钓行动委员会也准备了另外两尊铜像,用以游行示威。香港日治时期曾经有妇女被强征为慰安妇的历史,甚至在湾仔一带有慰安所,但香港的慰安妇碍于家人压力,不敢出来。
大陆游客对铜像的反应较为冷淡,阿牛觉得这是国民教育问题,让他们不懂表达对政治问题的想法。但在铸造铜像和保钓运动上,就能看到大陆民众的热血。保钓行动委员会委托大陆工厂代铸铜像,该厂房面对政府压力也坚持制作,甚至被封厂一段时间。当年“启丰二号”出航保钓后受损,曾有珠海的船厂愿意帮忙维修,并且免费替船只更换零件,但碍于政府压力,最后不了了之,但船厂也捐款表示支持。
六十二岁的阿牛是社民连成员,地盘工头出生,是民间工人阶级代表,代表着泛民主派中的中华民族主义派,多年来参与保钓运动,现在是保钓行动委员会召集人。但他一直被禁止进入中国大陆,这次上访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走进北京,上一次是一九九六年,当时因为他带着反对成立“临时立法会”的签名到北京,尚未入境,就被原机遣返香港,而且遭没收回乡证,直至二零一六年,前港澳办主任王光亚表示,民主派可以申请回乡证,阿牛才去申领,“当时想司法复核一地两检的法例,没有回乡证就司法复核不了”。
两年来阿牛三次前往大陆,都与慰安妇及保钓议题有关。第一次在厦门开设保钓运动展览,第二次到海南探访中国慰安妇,最近则在丽江参与保钓会议。十多年来的坚持,除了保钓,就是为慰安妇讨回公道,因为他觉得,日本一直篡改教科书,也没有以政府名义道歉及赔偿。
中国与香港民主命运挂钩
但阿牛最希望的是,借民族主义推动中国民主发展。“中国一天没有民主,香港亦然”。他推动保钓运动,是希望大陆民众“今天反日,有朝一日能争取自己的权益”。他以香港作例子,一九八九年前,香港会走出来抗议示威的民众是凤毛麟角,但自从八九民运的百万游行后,香港市民就如雨后春笋般参与群众运动。
“钓鱼台到今天还是沦陷,不要自欺欺人,中央政府有责任捍卫领土,中方应将侵华历史详尽列入教科书。”阿牛说,北京一直以经济角度去审视事件,没有以民族尊严的角度去重视,虽然从二零一二年起,大陆经常派渔政船到钓鱼台附近巡逻,但日本是每天都驻守在钓鱼台,即使中方近五到六年巡航五、六百次,也是无补于事。
但是,保钓运动面临着断层问题,阿牛表示,台湾还有年轻人参与,但香港就几乎没有。他认为,不少年轻人觉得保钓议题实在太遥远,加上香港的近代史教育薄弱、房价高昂、生活水平上升,让年轻人只关心自身生活问题。
保钓运动涉及外交困境,现存慰安妇逐渐去世,也慢慢被遗忘,这些问题相当复杂,也难以一夕解决,但这恰恰是阿牛坚持下来的最大理由,“知道这段惨痛历史的上一代,希望可以孕育到下一代”。记着历史,就是不要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