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今日头条20210628
我春节前从印尼回国,知道雅加达这样的印尼大都市,因政治体制与社会文化背景与中国完全不同,疫情管控难度极大。尽管当局已相当努力,现每天首都雅加达一地仍有数千人感染(全国每日平均新增两万左右)。好在近几个月来,中国援助疫苗正源源不断到达,希望印尼早日走出困境。
相比之下,在该国核心区域爪哇岛之外,其实也有一些地方疫情并不严重——社会秩序与经济生活照常运转,人民安居乐业,政府忙着招商引资,全力以赴建设机场,雄心勃勃想要“插翅腾飞”。
本文今天要说的,就是这样一座“另类”城市山口洋,印尼话又叫新加旺(Singkawang)。
其特别之处在于,它是印尼唯一以华人为主的城市,在文化习俗方面,也被认为是全印尼唯一没有被同化的城市。
山口洋的前世今生
话说浩瀚南洋,有座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过去叫婆罗洲岛,面积74.33万平方公里,分属印尼、马来西亚和文莱,号称一岛三国。其中印尼所占面积最大,为整座岛的70%,地广人稀,全部地盘比我国华南地区的广东、广西、海南、台湾,再加上香港、澳门还大一些。
西加里曼丹省在婆罗洲西部,是印尼在该岛设立的五个省份之一,面积14万6千多平方公里,相当于福建+上海+天津的总和。西加省人口400多万,首府坤甸(Pontianak),正好处于南北半球分界的赤道线上,著名的赤道塔便建该市新埠头的地球纬线0度中心。
左图为坤甸赤道塔外景,右边这张比较模糊的照片,系2018年中秋节笔者跟随山口洋籍华侨南哥在赤道纪念碑展馆内南北半球分界线留影。
而本文要说的山口洋,就在西加里曼丹省西北部,是一座滨海城市。该市人口23万,华人占全市人口近70%,其余为马来族和达雅族,面积500平方公里,为西加省第二大城市。
史料记载:两百多年前,就有众多中国人(主要是广东潮汕与梅县等地的客家人)渡海南来,迁居西加坤甸、山口洋一带。故自古以来,华人便在此占了多数。当年开采金矿的客家人初到此地,看到有山,有海,有港口,于是取名为山口洋,据说后来的印尼文名字新加旺也是据此音译而来。
从林木葱笼的郊外远眺山口洋市区。这一带主产森林燕窝,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金丝燕群,出产的金丝燕窝肉身厚,颜色白,杂质少,品质一流。下图为山口洋华人在野外建筑的燕窝屋。
印尼华人历史研究学者许天堂先生在其著作中这样写道:
“华人大批抵达西加里曼丹大约发生于 1760—1770年间。他们被三发(Sambas,即山口洋市的前身) 苏丹雇佣为金矿工人,后来造反并控制接管了金矿的经营权……华人的活动不只限于采矿。此前很久,他们便小股来到加里曼丹。他们到来时没有携带妻室,后来与达雅族女子结婚,繁衍子孙。
另一部分是100多年前(即19世纪末期至20世纪初),从广东海陆丰一带迁移到此的客家人。他们与潮汕地区的潮州、揭阳一带的客家人来此定居,主要是从事农业和渔业,包括开荒种树胶(橡胶)、椰子、胡椒等。
因为后来迁移到此的华侨妇女慢慢多起来,他们中的男女比例逐步正常,于是,这一部分客家人多是族内通婚。与前者相比,后者被当地同化的程度要低得多,也就是说,在山口洋市和西加里曼丹其他地区,海陆丰一带的客家人较好地坚守了自己的文化。”
在海外,客家人总是在变与不变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所谓变,那是因为生存环境变了,他们在各方面不得不做出调整,以适应环境的变化;所谓不变,则是客家人永远不忘自己的祖宗,不忘自己的根,顽强坚守自身的文化,包括宗教信仰、风俗习惯、语言等等。五六代甚至七八代之后,还是那么本色,仍顽强地保持故国祖籍地的传统特色。
山口洋又被称为“千庙之城”。据说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华人寺庙有一千多座,分布在市区及周边的每一条街道和各个角落;包括佛教、道教、孔教等华人传统宗教的庙宇,但主要是源自中国南方民间信仰的大伯公和土地公。当然也有基督教堂和天主教堂,还有马来族的清真寺,以及达雅族崇拜祖先的灵屋。
以上两图来自国外介绍印尼山口洋的英文网站。上图是位于都马街的观音娘娘庙。下图为当地华人举办节庆活动时,友族与华族小伙组成的舞龙队在踩街游行。
由于华人在此占大多数,又地处偏远外岛,即使在苏哈托统治印尼全面铲除中华文化的时代,中文汉字和中华传统符号仍在市区随处可见。山口洋既有浓浓的中国文化氛围,又展现着异国他乡的南洋情调,两者相得益彰,更增添了无穷魅力。
杨柳依依的河边,有一座上百年历史保存完好的谢协胜祖屋。谢氏清朝末年在这里靠航运起家,后成为当地种植园主和清政府任命的华侨头领。
山口洋中兴街两旁的华人店屋和马来人的清真寺。
从前,山口洋的华侨大多以种植业和小商业为生。店家或小商贩,往往靠卖杂货或凭着几样做食品小吃的手艺,再加上一辆小推车,便可养活一家人。现在差不多还是这样,稍有实力的华商则办起肥皂厂、卷烟厂、酱油厂、皮具厂、糖水厂等。如今,华人的商铺遍布山口洋周边城乡,并辐射到三发、孟加影、上侯、昔加罗等县,形成一个广泛的商业网络。他们祖祖辈辈在此扎根于当地社会,直接影响着西加里曼丹省的经济。
山口洋华人与爪哇岛华人的区别之处在于,他们不仅更好地保留了中国祖籍地家乡的文化,穿着打扮也更加朴实无华,不像雅加达、泗水、万隆华人那么讲究,彼此贫富悬殊也没那么大。
山口洋最具特色的的节日,当属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夜晚,上万盏花灯点亮在大街小巷。白天震撼人心的表演,则是神奇的乩童脸插钢针、脚踩钢刀,表演割颈、割手、吃玻璃等惊险功夫。虽极度疯狂,乩童们却神色如常毫发无损,魔幻不可思议。
每当元宵来临,海内外十万观光客趋之若鹜,全市所有旅店一个月前便被预订一空。节日期间,街头天天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天上人间,一片欢腾。
据一位考证过当地乩(音:ji)童风俗的中国学者彭筱雯女士撰文说:
在山口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华人庙宇里,每座庙都供奉着一位神仙乩童。大约在1770年,西加里曼丹鹿邑(Montrado)的一名苏丹邀请3万多名中国客家人到当地开金矿。那时这里爆发了一种流行病,在无药可医的情况下,他们只好相信乩童,让乩童来治疗他们的疾病。当时有个清朝将军逃来鹿邑,他建议让乩童赶走那些瘟神。正好赶上元宵节,乩童做法后病痛就消失了,从那以后,那个地方就开始了乩童元宵洗街的活动。”
由于山口洋是风水池,当时所淘到的金沙出口要经山口洋转运出去,就这样山口洋成为了一块兴旺之地,华侨先辈们陆续从鹿邑迁至山口洋,便造就了日后元宵节的盛典。
早期客家华侨前辈大多是单身汉,很多人与土著女子成亲,因此就出现了现如今多种族的乩童。而年复一年的山口洋元宵庆典,不仅是山口洋人的盛事,也已成为印尼多元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2018年3月2日举办的山口洋元宵节,开创了3个印尼世界纪录;1129名乩童,20607个彩灯和搭建了最大的元宵节庆典牌坊。除来自山口洋本市的300名乩童以外,还有来自西加坤甸市、孟加影与三发县的队伍,以及来自东爪哇玛琅和马都拉和中爪哇垄川队,甚至国外的马来西亚,也派遣共38人的6支队伍前来助阵。图为山口洋华人市长蔡翠媚(右二)在庆典开幕式上接受印尼博物馆颁发的世界纪录证书。(信息来源:印尼视角公众号,图片系大马记者林明雁拍摄)
自媒体同行、《印尼视角》主编周新先生(香港印尼归侨)则认为:乩童作法,原本是山口洋华人祖籍地广东潮汕一带的传统绝活,堪称粤东习俗文化的活化石。后来被大陆移风易俗、破除迷信的政治运动屡屡扫荡,令很多几千年的民间习俗就此绝迹,神明显灵的乩童法术也在国内失传,却被华侨带到国外代代传承下来。
令外交官感动落泪的呼喊
十多年前,笔者在印尼,头一回听说山口洋,并萌生探访念头,是被中国驻印尼外交官胡中乐的一篇文章打动了。
胡中乐时任大使馆秘书。2010年虎年新春,他陪同女大使章启月和钟瑞明参赞兼总领事,前往山口洋看望慰问华人同胞。
访问期间,钟瑞明与胡中乐应邀代表章大使参加一所华文小学——福律新生华文学校的开学典礼。
胡秘书在其《山口洋揭秘之七——泪洒华文小学》中写道:
这所学校是华人在2004年创办的,他们选择在元宵节这一天迎接中国大使馆的客人,其意义不同寻常。
山口洋天气变幻多端,上午还是晴天白云,下午却乌云密布,细雨绵绵。汽车在山峦丛林中行驶,不一会儿学校到了。
学校建在依山傍水的市郊,环境恬静优美。进了学校大门,又是一幕惊奇的景象冲击着我们的视觉:学校二层楼高,浅橘黄色的建筑,映辉在椰林绿草中;“热烈欢迎中国大使馆代表莅临”的标语分外醒目;更使人难以忘怀的是一百多名小学生,身穿节日盛装(有的穿唐装),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冒着飘飘洒洒的雨点和冷风,期盼着中国外交官们的到来!
我们向着孩子们走去。突然,一百多名孩子齐声高喊“钟伯伯好!胡伯伯好!”呼唤声在学校里回响!这纯真的声音并迅速地向着丛山、椰林、云天上空飘荡,飘去。立时,一种奇特的感觉在我的胸中翻滚。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一行行热泪,但我努力克制着。钟参赞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赶紧和孩子们一 一握手,嘘寒问暖。随后,我们参观了教室、乒乓球室以及他们的华语教材……
离开华文小学,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参观了一所“三语学校”,即同时用印尼文、中文、英文授课的学校。在钟参赞和我向他们告别后,我从渐行渐远的汽车反光镜上仍能看到——山口洋华社、教师联谊会的领导和学校师生们那依依惜别的笑脸。
印度尼西亚-西加里曼丹-坤甸-山口洋,2010年“虎年”元宵节,留给我终身难忘与美轮美奂般的记忆。
按我的理解,让见多识广的中国外交官感动落泪的,与其说是山口洋华人孩子朴实真挚的欢迎和期待,不如说是他们在这座偏远的异国小城,真正体会到了血浓于水生生不息的同胞之情。
笔者当时在雅加达,刚好认识一位从小在山口洋土生土长的文化人余建民,经常听他讲家乡的故事,非常有趣。看罢胡秘书的文章,更对西加这座小城心向往之。于是便请老余带我坐飞机经坤甸,再坐车到山口洋小住了一个星期。
山口洋给我印象最深的,除了朴素美丽的风景和休闲亲切的氛围,要数当地的语言文化现象和华人对祖籍国的情感归属。
由于历史原因,印尼政治与经济中心爪哇岛大部分60岁以下的华人,早已经不会说中文了。山口洋华人则不同,很多大人小孩都能讲普通话。而在当地市面上通行的,却是一种被他们称之为“河婆话”的潮汕地区的客家方言,不仅华人都操此方言,甚至马来族、达雅族小商小贩也会说这种客家话。
河婆只是广东揭西县的一个小镇,其方言竟能在印尼西加山口洋、三发邦嘎,以及马来西亚部分地区传承至今,大行其道,奥妙何在?确实搞不懂。
朋友老余是个语言天才,不仅会说三四国外语,而且会说潮汕地区各种方言。据他告诉我,潮汕各地方言,以潮安话最标准最好听,尤其从女子口中说出,宛若莺声燕语,实在美妙动人。
老余还讲了一桩趣闻:在泰国有很多潮州籍的大老板,喜欢娶潮安“姿娘”(女子)做“细母”(小老婆)。当他们在商场失意时,便回家打“潮安细母”,小老婆被打得哭哭啼啼,可是那声音软绵优雅,比戏曲还悦耳。满腹忧愁郁闷的老板听了,马上心情舒畅,喜笑颜开,精神振奋,回到生意场上再去拼搏。
笔者在山口洋还发现另外一个奇特现象。
算起来,山口洋那一带华人的祖先,是最早来印尼安家落户的侨民,很多家庭在当地已经生活了五六代了。比如老余的先祖,就是1840年清朝发生鸦片战争那年,从广东来到西加里曼丹的。但因为华人在这里占大多数,人人都讲客家话,除了和政府官员及土著人接触,平时都不讲印尼话;因此不少华人在山口洋生活了一辈子,还不大会说印尼话。老余走南闯北,当然什么话都会,但他在山口洋的叔叔就不大会说印尼话。这在印尼是比较独特的现象。
老余有个朋友老叶,在山口洋乡下一所中文学校当校长。老余带我去叶校长家做客,老叶最小的女儿小叶子才13岁,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小叶子的中文普通话说的非常标准。我问她,你印尼话说的好不好啊?小姑娘皱起眉头回答:“啊,说不好,叔叔你不知道,印尼话很难学的呀!”
我说,你这么小,如果不学好印尼话,将来长大怎么出去找工作呢?
老叶在一旁瓮声瓮气地接上茬:“我一辈子不会印尼话,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们是中国人,就在山口洋过日子,可以不到外地去。”
我明白了,尽管山口洋华人世代在此落地生根,尽管他们早已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印尼公民,但他们对中华祖籍国的情感认同和心灵归属,却比任何地方的华人都更加强烈。
这位70多岁的山口洋华人阿婆名叫刘五洲。2017年她告诉来访的一位中国人,在她小时候,父亲教给她的第一句印尼语就是:Saya bangsa Cina.!(我是一个中国人!)(信息来源:公众号“饼家日杂”,作者 饼哥)
据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曹云华教授2014年赴山口洋调研统计:
目前全山口洋市有20家华文补习学校(笔者注:以城市规模衡量,山口洋的华文补习学校之多,在全印尼可谓名列前茅),都是很艰难地生存和运作,基本上都在亏损状态, 幸有热心华文教育的华社和企业主赞助才坚持下来。
曹教授列举了山口洋新光明华文补习学校的例子:
该校有100多学生,校舍原设在济公庙,因为太嘈杂,迁移到现在的地方, 校舍还算可以,占地10多亩,5间大课室,课室的摆设很简陋,就是一些桌椅,没有任何现代教学设备。听李校董说,学费是每人每月4.5万印尼盾,当时约合40元人民币,虽收费不高,仍有不少学生家里太贫穷,交不起。学校除收取学费之外,主要还是依靠华人捐资办学。这几年捐款最多的,还是新加坡的一家基金会和雅加达的华人。
山口洋虽然是一个以华人为主的城市, 但华人并不排斥其他民族,各族之间文化交流非常频繁。华族、达雅族和马来族和睦相处,真正做到了文化融合。
在山口洋,华人当三轮车夫,或者在街旁摆地摊,并不奇怪……红灯笼、华人寺庙和清真寺彼此相邻。为保障这座城市不致混乱,部族之间的和谐与相互忍让是必要的先决条件。而各种庆典(包括宗教的)能够平安顺利地举行,亦充分显示了这座城市的包容精神。
山口洋梦寐以求的期盼:给这座城市插上翅膀
美丽辽阔,资源极其丰富的印尼西加里曼丹省只有两座城市——首府坤甸和山口洋。
西加全省只有一个机场,在省会坤甸。
山口洋距离坤甸150公里,只有一条等级不高的公路,沿海岸线曲折而行,连接两座城市。人们来来去去,只能坐巴士或自己开车,单程跑一趟,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中途还要在百富院或松泊港小镇歇脚,喝杯咖啡,吃块印尼糕。
很久以来,山口洋历届政府和全市父老乡亲,一直盼着本市能有一座飞机场,以带动旅游发展经济,也让市民外出更加方便。
我记得2008年第一次跟老余去山口洋,就听到当时的黄少凡市长(印尼首位华人市长,任期2007-2012)向中央政府和社会各界呼吁,要为山口洋建一座机场,造福人民。后来,市长换了两届,有关山口洋建机场的动议始终不绝于耳,在印尼华人族群,尤其是山口洋籍乡亲中广泛流传。
2017年2月,印尼再度举行地方政府竞选,总共竞选101个地方市长、县长和省长。当大家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首都省长选举时,却很少人知道,在离雅加达一个半小时飞程的西加里曼丹省所辖的小城山口洋市,又产生了印尼第一位华裔女性市长。
印尼市长制服看上去比将军制服更帅气威武。图为2017年3月,身着市长制服蔡翠媚在山口洋市政府宣誓就职。
这位女市长叫蔡翠媚,印尼名Tjhai Chui Mie,出生于1972年。她从小学到大学毕业都在小城市,从没在大城市生活过。从政前她在一家公司上班,却积极参加华社活动。2014年参政当上了山口洋地方议会议长。3年后竞选入主市政府。
2019年春节,蔡翠媚市长带领工作人员在街头向市民拜年。
蔡翠媚上任后,一方面致力于城市管理,关注民生,一方面继续不遗余力地向中央政府交通部门申请资金,坚持推动兴建机场的目标。
这位华裔女市长性格爽朗,作风朴实亲民,从步入政坛起,就经常深入基层,访贫问苦,总是亲力亲为,获得市民百姓由衷爱戴。
暴雨成灾时,蔡翠媚在山口洋农村察看灾情,亲自护送受灾儿童,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图片来源:印尼罗盘报网站)
她的前任——具有一半华人血统的Awang市长,已经与交通部民航司签署了机场建设备忘录,但没能确定开工日期。
又过了两年,在蔡翠媚坚持不懈努力下,山口洋机场终于在2019年2月18日正式破土动工。
当天的印尼中文媒体报道说:
山口洋市民“梦寐以求“的飞机场工程建设,已初现曙光。山口洋民众以及包括长期居住在雅加达的山口洋乡亲将要高唱“我的未来不是梦”了,以后机场落成后,会更方便回家过年与家人幸福团圆和旧地重游欣赏美丽如画的山口洋风景。
交通部长布迪在致词中表示,“可以肯定的是,山口洋机场是长期的投资,回报率也会相当长,因此政府将准备较长的贷款方式,这样政府负担的财务状况就不会太紧。”布迪补充说,预计该机场将于2020年开始建设,目标于2022年竣工并开始运营。
山口洋国际机场效果图
按照计划,第一阶段,山口洋机场跑道长度为1400米,供ATR小型飞机降落。未来跑道长度可延长至2600米,可提供波音737型飞机降落。预计直到最后阶段总投资达到1.3兆盾。政府将提供5000亿盾为第一阶段项目资金。政府也慎重考虑邀请私企参与这项工程。
布迪部长说,山口洋旅游业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该机场将加强地区连通性,有利于将游客带到该地区。尤其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与元宵节庆典活动已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机场竣工和营运后,将增加更多的游客光临山口洋。布迪如是说。
图为2019年2月18日,印尼交通部长布迪 (右六)和司法人权部长亚索纳劳利(右五)在山口洋华裔女市长蔡翠媚(右四)等地方官员陪同下,为西加省山口洋机场工程建设举行奠基仪式。
蔡翠媚对媒体表达了她的心情,她说:“我是最激动的人之一!主要因为山口洋机场的建设具有开创性。这些年,当我遇到任何来到这里的人时,总会开口告诉他们:山口洋需要一个机场。即使是佐科维总统来到我家,即使会见背诵《古兰经》的德高望重的长老, 我也坚称山口洋必须要建造一个机场。”
蔡翠媚是那种很容易相处的人,能被许多圈子所接受,包括本地穆斯林朋友。图与印尼《爪哇邮报》老板、前国企部长余世甘(Dahlan Iskan,站立者右三),及曾国奎(左三)、吴其顺(左四)等华商大佬在雅加达机场合影。左一系曾任雅加达山口洋乡亲会主席的周沅瑤先生。
山口洋机场:呼唤中资企业参与“PPP模式”合作共赢
山口洋机场终于动工兴建了。建成这座机场需要1.3万亿印尼盾(约合6.5亿人民币)资金,中央政府目前只提供了5千亿盾,还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缺口,目前机场施工进展如何?他们的梦想能顺利实现吗?
4月6日,印尼最大的主流媒体《Kompas(罗盘报)》发表有关报道,笔者将其翻译为中文如下:
Singkawang(山口洋)机场的建设工程目前正处于第二阶段,该阶段的工作重点是土地清理活动或机场土地清理。
市长Thai Chai Mie(蔡翠媚)解释说,目前Singkawang机场的建设过程处于第二阶段,即土地清理。
她解释说,如果第二阶段已经完成,机场的建设将包括在跑道或管道的建设过程中。
据她介绍,机场跑道总的长度为2.5公里,估计耗资8000亿印尼盾。
Tjhai Chui Mie(蔡翠媚)在2021年4月6日星期二对记者解释说:“例如,第一阶段将完成1.4公里,是的,也许在3000亿卢比左右。”
她解释说,对于该跑道的建设,取决于可用的预算。
她还说:“中央政府将提供多少资金,这就是我们将首先建设的。”
在山口洋机场工地,已经看到了许多重型设备,例如挖掘机,推土机和自卸车。
市长还希望,有关人士可以密切监视山口洋机场的建设过程,以使大家认为机场建设将是真正的完美。
她还希望得到社会的支持,尤其是当地人民和在外埠事业有成的山口洋籍企业家。
市长说:“我们还要求在机场建设过程中尽可能多地利用当地劳动力。”
此外,在建造该机场的过程中,政府提供了151.45公顷的土地,并已完全释放。
市长解释说:“我们已经向国家交通运输部提交了使用权证书。明年,我们又提交了另一份建设预算。”
《罗盘报》网站图片:2021年4月6日,蔡翠媚市长在山口洋机场工地视察。
据笔者了解,正在兴建的山口洋机场属于4D级的中型国际机场,刚好与大部分山口洋华人祖籍地的“潮汕揭阳国际机场”处在同一个级别。
应该说,山口洋机场所需的相当于不到7个亿人民币的预算,放在国内任何一个省辖市,这点资金都不成问题。但印尼毕竟是印尼,政府财力不足,现又遭遇新冠疫情持久性的打击,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很难有充裕的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建设。而山口洋基本是个农业为主的城市,地方财政收入非常有限,政府每年全部预算只有9千亿盾,要如期建成这座机场,资金压力肯定不小。
据华社朋友杨健昌说,蔡翠媚市长曾来雅京邀请一批知名华商老板座谈,希望他们与山口洋政府合作,以投资方式共同助力机场建设。其中有几位企业家已拿出部分资金,投入这个利国惠民的项目。但还不能满足机场建设需要。
上个月,雅加达另一位华社朋友——印尼龙狮运动联合会总主席、福克斯(FKS)国际集团董事长丘昌仁先生打电话来,也和我说起这件事。
丘先生虽然不是山口洋出生长大的,但也是客家人的后代,对同属于客家人的西加山口洋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他已响应蔡市长的号召,成为山口洋机场的个人投资者之一。但热心的丘先生还想发动更多华商,特别是中国的企业家一起来投资合作共襄此举。
丘先生说,这也是蔡翠媚市长和他们市政府的殷切愿望。
他请我写篇文章,帮忙宣传推介山口洋这个“对中国感情最深,也最有中国感觉的南洋小城”,同时邀请中国企业——不管是国企、央企还是民营企业,都欢迎到印尼西加山口洋走走看看,抢占先机。
承蒙丘先生信任,再加上我对山口洋的好印象,便爽快答应收集材料,写这篇文章。我也感觉上述话题挺有意义,确实是本人这个 丁见印尼纪事 公众号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