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亚洲周刊》2016年1月3日
文/邱立本
在忧患的泥土里,长出灿烂的犹太花朵。正是不信邪的人格特质,追求极致,化逆境为顺境,扭转乾坤。
如果西方历史中没有了犹太人,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完全不一样。因为支撑西方文化的几位知识界巨人,都是犹太人。从爱因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到斯宾诺莎,都是犹太裔。他们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也改变了人类对犹太人的看法。
犹太人在所有诺贝尔得奖者中占逾五分之一。在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都是犹太人创办,包括了老少咸宜的迪斯尼(Walt Disney)。更不要说近年叱咤风云的大导演,如史匹堡(Spielberg)和伍地阿伦(Woody Allen,又译伍迪.艾伦)等。
伍地阿伦是一位典型的纽约犹太知识分子,他的电影往往暗藏不断重复的主题——母子之间爱恨交织的情结。母亲对儿子强烈而又控制欲极强的行为模式,引起了儿子的强烈反弹,但彼此之间的爱,又使得大家不离不弃,形成了强大的戏剧张力。
这也反映犹太家庭内部的巨大凝聚力,重视教育,就算在贫困与逆境中,也要终身学习,也要力争上游。同时,犹太人重视思辨,从不同角度来看问题,在学校与家庭内,也是鼓励辩论,而不是一言堂,不会认为挑战老师的言论是冒犯,而是服膺“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犹太思想家的突破,从爱因斯坦、马克思到弗洛伊德,都是不断突破前人的框框,追寻“范式转移”(Paradigm Shift),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发现创新的路径。
如果用新儒家思想家唐君毅的话来说,犹太人历史上的颠沛流离,是“花果飘零”。但恰恰是在忧患的泥土里,长出灿烂的犹太花朵。正是他们在忧患意识中不信邪的人格特质,可以化逆境为顺境,扭转乾坤。
这也是犹太人常常说的“Chutzpah”,寓意“坚毅”,勇敢地面对人生。正如中华民族近百年的灾难,都曾刺激一波又一波的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为中国的救亡而努力。东西方的坚毅,都有彼此可以对照之处。
事实上,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共打江山的时候,就曾出现一位犹太人的奇侠,参与“新四军”。这位毕业于维也纳医学院的奥国犹太人罗生特(Jakob Rosenfeld),外号“大鼻子神医”,曾为中共不少高层看病,动手术,在革命战争的年代,救回不少红军的性命。他甚至曾为陈毅的妻子接生,生下了陈昊苏。四九年之后,他赶赴以色列参与建国,五二年死于心肌梗塞。这段中犹的革命因缘,都是中共党史的重要部分。罗生特的铜像,还屹立在今天的山东。
其实犹太人都有一种“不安于现状”的特性,不断追寻事物的极致,所以他们往往产生理想主义者与创新者,将抽象理念转化为行动,并且重视教育与家庭,在人类的文明史上,闪动让人目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