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
3日,离绍兴;5日,抵上海;7日,回到北京。
19日,把《教育公报》二本、《青年杂志》十本寄回家里。这是《日记》里第一次与《新青年》有关的记事。
22日,“旧历除夕也,夜独坐录碑,殊无换岁之感”。鲁迅一年到头,孜孜不倦地学习和工作,这种精神终生坚持不懈。
26日,“上午赴京师图书馆开馆式”并集体摄影留念。
按:京师图书馆创建于1909年,辛亥以后,先后由江翰、夏曾佑任馆长。后因寻找新馆址等原因“暂行停办,以图改组扩充”。鲁迅对觅馆址和筹组等工作,都积极参加、领导。(据第8年第10期《教育公报?本部行政纪要丁编》)。本日,京师图书馆在方家胡同新址举行开馆典礼,鲁迅和蔡元培等均参加开幕仪式。
2月
3日,与陈任中等共六人被委任“筹办图书馆事务”(据第4年第4期《教育公报?委任令第十一号》)。5日大约就是这6个人一起去“午门阅屋宇”,为图书馆选择更理想的馆址(据《日记》)。
4日,“往通俗教育研究会茶话会”,并参观会上所陈列的名人书画。
4月
1日,周作人从绍兴到达北京。他是经鲁迅介绍北来任职的。开头,蔡元培“令在国史编纂处办事”(4月11日《周作人日记》),到1919年2月24日,就辞去编纂处的职务而专门教书了。
5月
8日,周作人发热、头痛,这是出疹子,到28日才好起来。开头,鲁迅怀疑是猩红热,很焦急。在周作人患病期间,举凡延医、服药以及其他生活琐事,均由鲁迅料理。病重时,甚至大、小便都由鲁迅拿到茅厕去倒。这表现了鲁迅对周作人的关怀。(据周作人《鲁迅的青年时代》,第91、92页)这一件事,鲁迅作为素材加以改造、生发开去,于1925年11月3日写进了小说《弟兄》中。
6月
30日,“得东京堂所寄《露国现代之思潮及文学》一册”,这是见诸《日记》的、鲁迅最早收到的有关俄国革命文学的书籍。
7月
3日,“上午赴部与侪辈别”,这是因张勋复辟而愤然离职,是一种抵制、反对复辟的革命行动。
按:6月30日,夜,张勋的辫子兵进入北京,全城戒严;7月1日凌晨,拥清废帝溥仪复辟。鲁迅在《不是信》中说的“对于教育部,其实是脱离过两回,一是张勋复辟时……”(〈8〉,第232页),指的就是这次的“赴部与侪辈别”。
7日,飞机掷弹于离寓处不远的地方,午因避战乱而旅寓东城新华旅馆,至14日始回去(据《日记》和《周作人日记》)。
12日,“晨四时半闻战声甚烈,午后二时许止。事平,但多谣言耳。觅食甚难。”——复辟活动被平定了,张勋躲入荷兰使馆,丑剧收场。后,鲁迅在《风波》中曾反映这复辟事件在江南农村所引起的波动。
按:这天下午,鲁迅等出八宝胡同,又至崇文门大街,都因商店关门,买不到吃的东西(据《周作人日记》)。
16日,“上午赴部”,在离教育部13天后复职。
22日,下午往中央公园,游清室社稷坛。(据《周作人日记》)
8月
7日,“寄蔡先生信并所拟大学徽章”;徽章为圆形,白地黑圈,内书篆文“北大”二字(据《鲁迅研究文丛〔2〕》,第113、119、120页)。
9日,“下午钱中季来谈,至夜分去”。
按:钱中季,即钱玄同。他于1913年9月从浙江来到北京,在北京大学任教,后任《新青年》编辑。他和鲁迅的交往,据《日记》,从本月起才多起来。
9月
21日,许寿裳调任江西省教育厅厅长(据第4年第13期《教育公报?命令门》,第3页)。许在12月24日致鲁迅信中说自己的工作的原则是“灌输诚爱”云云。鲁迅认为,当时政治黑暗,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以为不如先自作官,至整顿一层,不如待天气清明以后,或官已做稳,行有余力时耳”(〈11〉,第345页)。
10月
19日,“午后往问许季上疾”。
按:许季上,即许丹。他患伤寒,病了三四个月。从本日起,鲁迅共问疾、看视十七次,代请假一次,吊许季上夫人两次。鲁迅在1918年1月4日致许寿裳信中曾说:“季上于10月初病伤寒,迄今未能出动;其女亦病,已痊;其夫人亦病,于年杪逝去,可谓不幸也矣。”(〈11〉,第346页)许季上对鲁迅的友情深志不忘。1936年,当鲁迅逝世时,他作诗哀悼云:“惊闻重译传穷死,坐看中原失此人。两纪交情成逝水,一生襟抱向谁陈。于今欲杀缘无罪,异世当知仰大仁。岂独延陵能挂剑,相期姑射出埃尘。”(《新苗》第11期)
11月
7日,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布尔什维克夺取了政权。鲁迅后来说:“因为资本主义各国的反宣传,对于十月革命还有些冷淡,并且怀疑”(〈6〉,第18页)。但是,他又热情歌颂这革命使我们“在刀光火色衰微中,看出一种薄明的天色,便是新世纪的曙光”(〈1〉,第356页)。
12日,“午后往高等师范学校听校唱国歌”。
按:据《教育部分科规程》,社会教育司第一科所掌事务包括“文艺音乐演剧等事项”(第1卷第6期《教育部编纂处月刊》)。所以,有关国歌选定的事,归鲁迅任科长的第一科负责。蔡元培在《记鲁迅先生轶事》一文中曾说:“教育部废去洪宪的国歌,而恢复《卿云歌》时,曾将两份歌谱,付北平的中学生练习后,在教育部礼堂唱奏……先生与我均在座。”(见《鲁迅先生纪念集》)蔡所讲的地点等和《日记》所记不同,这可能因为鲁迅参加这一类活动有若干次的缘故。
30日,所写的《〈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审核报告》,发表于第4年第15期《教育公报?报告门》上。
按:《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是周瘦鹃所译书,共三册,由中华书局送到教育部登记和请求审定。当中有一册选译了英美以外的大陆作家的小说,计俄国四篇,德国两篇,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瑞士、丹麦、瑞典、塞尔维亚、芬兰各一篇。鲁迅对这很赞赏,先是用“通俗教育研究会审核小说报告”的名义,赞这书使“读者知所谓哀情惨情之外。尚有更纯洁之作。则固亦昏夜之微光。鸡群之鸣鹤矣”。后又以教育部的名义说:“覆核是书。搜讨之勤。选择之善。信如原评所云。足为近来译事之光。似宜给奖。以示模范。”关于评语,有两说:一云鲁迅的评语以部的名义发出去,即最后的七句;一云《通俗教育研究会审核小说报告》也是鲁迅写的。现暂从后说。
12月
31日,“收答诸贺年信函”。
按:当时友人来信,往往同时寄给鲁迅和周作人。而据《周作人日记》,这天“上午得……沈君默、丁伟东、李振彝、刘半农诸君贺年〔片〕,傅斯年君函……晚寄各人贺年片”。
本年的著述计:《会稽禹庙窆石考》《〈欧美名家短篇小说丛刊〉审核报告》、致蔡元培信三封和全年日记。
〔附〕本年共收信177封,发信115封,和鲁迅有来往者共81人(内本年才始见日记者18人)。
1月,胡适于第2卷第5号《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提出文学改良的八点主张。
2月,陈独秀于第2卷第6号《新青年》上,发表《文学革命论》,提出“文学革命”的口号,主张推倒贵族文学、古典文学、山林文学,主张建设国民文学、写实文学、社会文学。
3月20日,陈独秀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
同月,俄国发生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获得胜利,沙皇政府被推翻。这就是俄国二月(俄历为二月)革命。同月,北京政府宣告与德绝交。
7月1日,张勋、康有为拥溥仪复辟。12日,这一出复辟丑剧收场。
8月14日,北京政府对德、奥、匈宣战。
9月10日,军政府于广州成立,孙中山就任海陆军大元帅职。13日,非常国会通过对德宣战案。
11月7日,俄国爆发伟大的十月(俄历为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毛泽东指出:十月革命“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开创了世界历史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