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从本乡汤岛二丁目伏见馆,迁至离伏见馆不远的东竹町的中越馆。
和许寿裳等“到春木町的本乡座,看泉镜花原作叫做《风流线》的新剧。主人公是一个伪善的资本家……被侠客打倒”(《故家》,第376页)。
6月
月初,曾和二三友人去看春柳社所演出的《黑奴吁天录》。鲁迅对美国斯托所著的小说《黑奴吁天录》很感兴趣,黑奴的悲惨遭遇强烈地触动了他的爱国主义情怀(〈11〉,第321页)。不过,鲁迅不赞成“新剧中……有旧戏的作风”的表现手法。(见《故家》,第377页)
7月
1日,《学部官报》第25期发表清学部批《中国矿产志》及《中国矿产全图》禀:“据禀及书图均悉,查《中国矿产全图》调查中国矿产尚属明晰,《中国矿产志》导言、本言亦多扼要,均堪作为中学堂参考书,此批。”这送批手续是由“留学日本理工科学生顾琅”出面办理的。这说明《中国矿产志》确是两人合编。
本月,参加同乡会,吊唁徐锡麟的被杀。鲁迅主张发电痛斥清政府(周作人在《知堂回想录》中说鲁迅是反对发电报的,《范爱农》一文“是故意把‘真实’改写是‘诗’”),范爱农反对,说:“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执。
按:在同乡会上关于是否拍电报的问题,双方的本意差不多,都表现出强烈的反清思想。电报于旧历六月九日以“留东全浙学生”名义发出,分别致江督、浙抚,指出他们的惨戮株连,违背了“永远删除戮尸、枭首、凌迟三项,宽免连坐各条”之上谕(参见1987年第9期《鲁迅研究动态》,第69页)。范爱农(1883—1912),本名肇基,后改名斯年,绍兴皇甫庄人,大通学堂的学生。后随徐锡麟去日本,入东京物理学校学习。他在辛亥革命前后和鲁迅的关系相当密切。
夏
拟办文艺刊物《新生》。“出版之期接近了,但最先就隐去了若干担当文字的人,接着又逃走了资本,结果只剩下不名一钱的三个人”,鲁迅开始“感到未尝经验的无聊”(〈1〉,第417页)。
8月
同许寿裳、陶冶公、陈子英、罗黑芷,汪公权、周作人去跟俄国玛利亚孔特学俄文,“每人每月学费五元,在晚间上课一小时,地点在神田”(《鲁迅研究资料〔5〕》,第23页)。学俄文,为的是佩服俄罗斯的“求自由的革命精神及其文学”(周作人:《知堂回想录》,第214页)。
按:学俄文的时间,《鲁迅的青年时代》第43页说是“夏季”。《故家》,第342页则说是“秋天”。现姑系于8月,即《新生》夭折之后。
11月
3日,参加浙江留日学生在东京召开的苏浙铁路拒款大会。
本年,鲁迅撰写或发表的作品有:
1或2月(据“丙午年十二月”推算),写《中国矿产志》征求资料广告。
11或12月(据丁未年十月推算),发表所翻译的《红星佚史》中的诗16首,载于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红星佚史》中。
按:《红星佚史》,为英国H哈葛德和A兰格合写之小说,散文部分由周作人译,韵文部分由鲁迅译。又,据沈瓞民回忆:“《红星佚史》……主要部分倒确是鲁迅的……在弘文时已经开始译了。”(《日本》,第29页)
本年所作,还有《人之历史》《科学史教篇》《文化偏至论》《摩罗诗力说》。这四篇不仅是鲁迅前期的重要著述,而且还是中国近代哲学思想史的重要文献。
《人之历史》,发表于12月《河南》月刊第1号,原题为《人间之历史》。这是对“德国黑格尔氏种族发生学之一元研究诠解”,表现出鲁迅对进化论有系统的研究。他不但唯物地解释了生物的发生和发展,还驳斥了上帝造人的宗教观点,强调了科学的作用。
其他三篇均写于本年,但分别发表于次年《河南》杂志的2、3号,5号,7号上面。
《科学史教篇》阐明科学发展之历史,论述科学与艺文、宗教、实业的关系,指出洋务派的“惟枝叶之求”,乃是舍本逐末。鲁迅强调要“致人性之全,不使之偏倚”。
《文化偏至论》提出了“掊物质而张灵明,任个人而排众数”的主张,把矛头针对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种种歪风邪气,针对产生“国民劣根性”的基础。鲁迅当时对人类社会的看法,虽然有唯物思想的因素,但他的观点从总的来看是唯心的,例如他往往夸大了英雄豪杰的作用而低估了人民群众在历史上的地位。
《摩罗诗力说》是鲁迅最长的论文。它介绍以拜伦为中心的摩罗派诗人,如雪莱、裴多菲等。鲁迅针对“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的现状,批判“宁蜷伏堕落而恶进取”的习惯势力,强调要“争天拒俗”,表现出一种勇猛的、热忱的战斗激情。鲁迅后来曾说:“《河南》的……编辑先生有一种怪脾气,文章要长,愈长,稿费便愈多。所以如《摩罗诗力说》那样,简直是生凑。……其中所说的几个诗人,至今没有人再提起,也是使我不忍抛弃旧稿的一个小原因。”(〈1〉,第3页)
1月,孙中山在东京和宋教仁等讨论梁启超提出的《民报》与《新民丛报》不互相攻击的要求。孙中山反对调和,主张继续展开论战。
2月17日,清驻日公使要求日本斥退中国学生39名,均指为革命党。
2月25日,为了加强控制,清驻日公使要求日本各私立学校代表人,以后招收清国留学生,须有公使馆介绍信。
从3月开始,浙江绍兴、长兴等地,贫民多次起来捣毁米店。
4月25日,《民报》出版临时增刊《天讨》,内收《讨满洲檄》等革命文件。
7月6日,徐锡麟在安庆举事,刺杀安徽巡抚恩铭,不幸被捕,壮烈牺牲。
7月13日,秋瑾因与徐锡麟案有关,在绍兴大通学堂被捕,15日晨被害。
10月17日,梁启超、蒋智由等所组织的政闻社于东京开成立大会,被革命群众奋起怒斥,大会被冲散。
本年,革命党人先后在潮州、惠州、钦州、防城、镇南关等地起义,均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