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于《信报》2014.08.12

文/颜至宏

　　无可否认，习近平上台后，雷厉风行进行反贪腐，已有不少省部级高官下马，从中所揭露出来中国当权官僚的腐败，自高层的中央到地方省、市以至县，败坏的程度竟然如斯厉害，官员目无法纪，道德沦丧，的确令人瞠目结舌。可以说，中国要实现真正的国家现代化，也必须认真考虑对腐败的官场和社会习气进行人性的“道德”建设。

　　道德重建刻不容缓

　　从中国现代国家建设的百年历史看，新文化运动的政治涵义无疑相当明显，打到“孔家店”，其中的一个重大政治后果，是将儒教排出现代中国的国家建构之列，令社会的传统道德基础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动摇；到文革时代，在“无神论”的旗帜下，宗教无立足之地，宗教活动绝迹。文革结束后，人的心灵空虚，无法藉由宗教或哲学得到慰藉，转而崇拜金钱物质加上之前邓小平提出的白猫黑猫论，就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意味着“不管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只要能增加生产力发展就是好主义”。

　　这个理论在改革开放初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极大地改变了人民的思想，认为只要能把经济搞上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三十年过去了，这个在当时是合理的只求目的，不考虑后果和代价的理论的弊病就开始浮现，如环境污染，资源浪费，和贪污腐败。很明显，很多的德行和人格平行，是从宗教中得到陶冶和教化，从这个角度看，在中国进行制度化改革、推动经济自由化、建设一个善治的国家，宗教活动（尤其能够与中国儒教文化融合的佛教）没有必要去排斥。缺乏宗教信仰的社会，道德观念是很难长期牢固地建立起来。

　　经济制度与发展脱节

　　再从经济领域观察，当前政府的制度，已完全无法跟得上社会向前发展的步伐。目前，总理李克强企图透过市场力量和机制去作出改革，让更多的具有活力和灵活性的民间力量和声音参与政府政策的形成。

　　经济制度方面，我们目前看到，中国经济为什么发展不上去？关键的原因，在于政府的角色问题。政府遗忘是神圣不可挑战的领导和资源配置的角色，以后可能变成一个为老百姓企业服务区支援他们去达成愿望的角色，就是英文里的Facilitator。这样的角色最容易让百姓开心满意，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政府所作的改革措施，能否令投资者愿意把人力资本、金钱和技术注入，关键则在于制度能否确保以下“三种安全”，包括人身安全、财产安全和研发出来的技术，其知识产权得以保障。以目前中国的制度水准来看，显然还未能对比三种安全作出有效保证，令投资者放心。但如果中国要进步更上一层楼，走上一个知识型社会，这是一条一定要走的路。

　　国企央企改造势在必行

　　目前中国改革走出的另外一步，是把央企和国企的一些垄断性领域向民间资金开放，并且让民间企业家进入董事局或高级管理层，为国企注入新的动力和新的管理理念。这一步是重要的制度调整，希望能够引入更多的市场力量，透过“国退民进”，把过去非常僵化的经济结构进行改造，以适应不断更新的国内和国外的市场黄金。笔者估计，如果一切顺利，两、三年后，其成效可以慢慢显现。

　　最近，笔者获悉以为有人组成了一个投资基金，这个基金主要是投资国内的一些国企，并且把包含市场行销，财务管理等国外优秀先进的管理制度和管理人才，引进这些国企，增加这些国企的竞争力和盈利能力。无可否认，目前国企和央企的垄断性力量太大，可以说几乎已瓜分了中国经济的市场，如能源、交通之类的部门，能否开放让外国的资金进入投资。誓如，外国的航空公司目前只能航飞几个定点，若果能开放更多航点，引入更多真正的竞争，无疑可以提升航空业的竞争力。

　　习管智力念近似蒋经国

　　笔者看到，习近平的一些个人作风，带有点台湾蒋经国走向群众的怀荣和亲民色彩，改变当年威权通知体制脱离民意对社会形成的张力，蒋经国最终把国民党一党专政的格局变换，并同时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从习近平上台后的表现来看，虽然无可否认带有集权的色彩，但另一方面，政策亦贴近民意，大力进行改革。从这个角度看，习近平与蒋经国的管治理念，亦有类同的地方。

　　蒋经国当年留学苏联，对西方的文化和历史发展多少有一定认识，因而也有一定的视域，看到必须进行整治改革的需要。对习近平来说，他的博士论文实在法律制度方面，而总理李克强则以经济学为专业，加上王岐山，当前这个“铁三角”应该能够跳得出过去四代领导人的管治思维，对中国未来何去何从，可以思考得更为透彻更贴近历史不断往前滚动的巨轮。

　　照未来发展形势看，今年10月召开十八大四中全会后，周永康的按键应该可以落幕。如今中外的焦点在于究竟周永康之后，中共中央是会继续打更大的老虎、还是集中于制度重整，反腐的铁血手段会否到此为止？笔者估计，中央会双线并行。因为扳倒周永康这头老虎，对于周氏的贪腐劣行，老百姓早已怨愤填胸，若不一鼓作气，把其他大贪官漏网之鱼一网打尽，对贪污腐化来一次彻底清洗，中国老百姓会大失所望。这样一来，政府的忍受性权利要重拾人民的认同和信心，变回坐失良机。但如上周本栏所言，如果改革力度过大范围过广，可能引发这些腐败势力反扑，造成国家动荡。所以反腐是一个考验这一届领导人智慧和决心的艰巨任务。

　　老百姓看到一丝希望

　　因此，在10月举行的十八大四中全会后，把由薄熙来和周永康所联结的最高贪腐集团清理好后，相信习近平会着手建设一个具阻吓性的制度，来防止这种无法无天的官僚贪腐行为死灰复燃。

　　中国人所说的“盖棺论定”，一个人的一生，对其国家社会的贡献，不是这个人在世的时候能定论的。“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一个人走了，在历史上留下了什么名声，都是由以后的人来决定。想到陈水扁在台湾呼风唤雨为非作歹的下场是沦为阶下囚，只觉得可悲。当年台湾老百姓让他有那么大的权力，是相信他会为台湾老百姓带来更幸福、更公平、更自信的生活。但过大而没有制衡的权力就带来腐败，他让台湾老百姓彻底失望，而自己在历史上留下无法磨灭的臭名。虽然还没盖棺，但相信已经论定。

　　今次依法惩治周永康这个高层的贪腐结构展现的决心，无疑让中国老百姓看到共产党励精图治的希望所在。最近和不少国内朋友聊天，看到他们重新露出对于国家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神，真实心里有些激动。虽然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但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