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亚洲周刊》2018年6月3日
文/江迅
中国共产党总书记习近平被视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总设计师」,「习式外交」布局深化,元首外交、党际外交等组合拳精彩纷呈。习近平、李克强分别担任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正、副主任,是中国外交领域的重要改变。
中国外交亮点纷呈,出访不断,来客也不断。都说中共领导人是全世界最为忙碌的高层领导人,中共总书记习近平被视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总设计师」。这「习式外交」构建全方位外交新格局,有元首外交、周边外交、党际外交、主场外交、公共外交、民间外交……系列组合拳精采纷呈,外交布局正在深化。据亚洲周刊统计,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遍访世界五十七个国家,接待了访华的近一百三十位外国元首和国际组织领导人。
中国国家副主席王岐山五月二十四至二十九日出访俄罗斯,出席第二十二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并访问白俄罗斯。这是王岐山上任国家副主席后首度出访,有消息传出他有望稍后出访美国。俄罗斯总统普京将于六月八日国事访问中国,他计划乘坐高铁前往天津,体验「中国速度」,并在九至十日在山东青岛参加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峰会。
德国总理默克尔于五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五日访华,这是她连任德国总理后首次访华,也是她对中国的第十一次访问,她期待与中国一起加强多边主义,此行目的地还包括引领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圳,她将参加德国商会一个创新中心的开幕式,并参观西门子工厂和一家中国创业型公司。
澳洲贸易部长席奥博五月十七日出访上海,参加一系列商业活动,为推进澳洲参加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做准备工作,并出席亚洲最大的食品和饮料展会——中国国际食品和饮料展览会。这是他过去三年对中国的第十三次访问,人们关注的是澳中关系陷入僵局以来,他是访华的首位澳洲部长级官员。此行被外界视为「破冰」之旅,但舆论普遍认为,中澳想要「破冰」,澳洲当局还需要做得更多。
这一阵,在纷纭交错的外交互动背景下,五月十五日,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召开成立以来的首次会议。二零一八年三月,中南海将中共中央外事工作领导小组升级为外事工作委员会。会议上,习近平、李克强、王岐山、王沪宁、韩正等中共高层现身,显示中共外交层面的最高领导机构。
外事工作委员会的前身为中央外事领导小组,最早可追溯至一九五八年成立的中央外事小组及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其后结构多番演变而渐趋稳定,人员组成为国家主席、副主席担任正、副组长,成员含负责涉外事务的国务院副总理或国务委员,以及外交部、国防部、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商务部、中宣部、中联部、港澳办、侨办、新闻办等机构负责人。
王岐山分量之重
有外事观察家认为,外事工作委员会新的人事构成体现了中国外交领域大变化。习近平为外事委员会主任,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担任副主任,这令外界颇感意外,此前多将目光聚焦于破例出任国家副主席的王岐山,由他助力习近平而分管外交事务,认为「习王」搭档是今后一个时期中国外交的重要看点,但这次宣布王岐山只是委员会委员。不过,他仍排在习近平、李克强之后,王沪宁与韩正虽参加了会议,但并不是委员会成员。
以往外事小组副组长由国家副主席出任,此次却由总理任副主任,国家副主席王岐山担任委员,这可谓一反惯例。有分析认为,这体现了外交工作的规格提高了,由党、政首脑出任正、副主任,意味着外交工作需要通盘范畴的整体协调。
李克强在外交领域的角色由此凸显。境外舆论有关习近平与李克强磨合不顺的传言已告破灭,两人完全是互信的。最高决策者是习近平,政府首脑李克强任副主任,在外事委员会中有不少国务院人员,副主任可在经贸等实务方面作出协调。外事工作委员会是党内机构,不是政府机构,当时国家副主席李源潮任外事小组副组长时,他是政治局委员,但王岐山时下连中央委员都不是,没有党内职务而出任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就难以自圆其说。不过,舆论却视王岐山为「政治局第八常委」,可见他分量之重。据悉,王岐山身为外事工作委员会委员,所从事的外交事务更倾向于战略性外交布局,及具针对性的特定外交事项,如中美关系的重要双边外交。
中共十八大后,习近平始终强调「中国必须有自己特色的大国外交」,他说,「我们看世界,不能被乱花迷眼,也不能被浮云遮眼,而要端起历史规律的望远镜去细心观望……中国发展仍然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最大的机遇就是自身不断发展壮大,同时也要重视各种风险和挑战,善于转危为安」。当下的中国外交,绝非仅仅是简单的国际往来,而是伴随着中国能否继续稳定发展,发展品质能否增强的核心主题,当下的「中兴事件」已给中南海外交工作敲响警钟,这样的风险在「一带一路」的布局中也并非少数。
党际外交新时代
中国部署大国外交,其中一大亮点的党际外交正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习近平说,「党的对外工作是我们党的一条重要战线,也是国家总体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最大特征和首要任务,是要坚持党对外交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坚决维护党的执政地位和国家政治安全。这也是党的对外交往工作的第一要义」。主导中共党际外交的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即中联部,在外人眼里总被抹上一层神秘而低调的面纱,不过,中联部长宋涛近期接连与老挝(寮国)、吉尔吉斯斯坦、缅甸、越南、朝鲜、巴西、巴基斯坦等国家的执政党、在野党会面,填补中国外交整体层面中的某些薄弱环节,这表明中共正在尝试用新途径新方式与世界对话。
据悉,中联部与外交部工作范围、机构设置都有异有同,双方官员也时有交叉任职。中联部重在政党交流,致使其在外交活动中似乎比外交部更灵活些。二零一四年,中联部首次举办「中共与世界对话会」,这一对话平台令中联部又一次吸引人们眼球。从中共高层近期的活动看来,宋涛不仅密集出访,还接连在北京会见来访的多国执政党。仅以近一个月来看,四月十九日,宋涛在北京会见越南共产党高级干部考察团;二十日,宋涛在北京会见缅甸前总统、巩发党名誉主席登盛;二十三日,宋涛在北京分别同老挝人革党中联部部长、吉尔吉斯斯坦外长会谈;二十四日至二十五日,缅甸总统温敏及国务资政、民盟主席昂山素姬在内比都分别会见宋涛;五月十四日,宋涛在北京会见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副委员长朴泰成率领的朝鲜劳动党参观团;同日会见的还有巴西社民党副主席、外长努内斯……这些都表明中联部已迎来重大发展契机。
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召开的首次会议,被认为是中共高层对近一段时间中国外交形势的总结与反思。上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教授沉丁立认为,作为一个新型大国,中国不仅具有大国体量,而且具有大国能量,更要具有大国思量,从而开展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不仅具有大国风范,它更怀有中国对外工作的独特理念。同他国传统的大国外交相比,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贵在坚持中国道路、社会制度、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新时代的中国外交升级,不仅体现在以大国身份开展大国外交,而且以大国身份从事周边外交。
两个月前,外交部长王毅在北京全国人大和政协两会上,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中共十八大以来,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风格的大国外交之路,为维护国家主权和人民利益,为服务国内改革发展大局发挥了重要作用,取得了历史性成就。二零一七年十月,习近平在中共十九大报告中强调,要同各国一道,共同建设新型国际关系、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就是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目标。